凡尔塞是胜利者的凯旋门,是失意者的耻辱柱,一部厚重的历史年册,一幅沧桑的悲喜画面。
冬日清晨的凡尔塞一片寂静,充满了祥和的阳光——在阴云密布的巴黎,阳光是稀缺的,仿佛经济学家描述的时间和资源——坐西朝东的凡尔塞宫沐浴在温暖之中。铁栅门徐徐打开,栅栏的镀金尖顶闪烁着法兰西皇家的光芒。
作为法国皇家行宫的凡尔塞,在路易十四时期却升级为政治中心,取代了巴黎市内的卢浮宫。“雕栏玉砌应犹在”,黑顶黄墙的花岗岩宫殿“几”字形排列,中间是宽阔的广场。间隙的方石铺成了广场的地面,因此坎坷不平,不知是岁月剥蚀的痕迹,还是设计者有意让外来人低头,“小心从事”。
正门进去是凡尔塞镜厅,高12米,宽11米,76米长,狭长的空间一边是17个落地大窗,一边是17面落地大镜子,每一面镜子中竟有483面小镜子,步入其中倒也不觉得狭小。
镜子映照着人们的笑脸,人们透过镜子的光影看到遥远、轮回的往昔:是1871年普鲁士强占阿尔萨斯和洛林的趾高气扬?是“巴黎和会”(1919年)克里蒙梭让德国人俯首称臣的洋洋自得?是纳粹德国绕开马奇诺防线让法兰西投降的城下之盟?凡尔塞是胜利者的凯旋门,是失意者的耻辱柱,一部厚重的历史年册,一幅沧桑的悲喜画面。
凡尔塞宫的后院绵延数公里。踏着白色的沙砾,紧靠皇宫的小花园不过是皇家气派的开头,放眼向西,水池、雕像、人工湖、树林,尽收眼底。
当年约翰施特劳斯在维也纳森林中得到了灵感,写出了《春之声圆舞曲》。可惜我没有到过那里,但凡尔塞森林或许能补充这个空白,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冬日序曲”。
凡尔塞森林被一片狭长的人工湖截开,听导游说,人工湖从空中看呈十字架形,东西方向为长边,南北向为短边,森林自然分散在隔开的四个区域里。
从西向东望去,靠近人工湖一侧的树木排列在一条直线上,而且树冠也被人工修剪成方方的树墙。凡尔塞森林的布局也体现了西方几何式的整体观感,体现浩大、统一。
法国梧桐(实际上出产于中国四川,后经法国传教士引种到法国)的落叶铺满了林荫大道,清晨的霜花把枯黄的叶子用白底色的形式镶嵌在地面上——天然的马赛克。
昂起头,白桦、杨树沿袭了西方人的基因,高大魁伟,线条流畅,未落的叶子依然翠绿,前一天下的雪已经融成了水,从树顶冲刷下来,把树干染得一身绿,仿佛大地回春一样的新鲜、灵秀。
林荫道是笔直的,一副皇家气派,沿着它向南拐,进入了一片新的田园:大块碧绿的草坪被曲折的水道分割开,落叶铺在清澈的水底,高大而枝叶茂密的松柏点缀着绿绿的绒毯,银杏树撒下一地金黄,枫树抛下一片火红,于是绒毯又有了新的图案和颜色。
沿水道蜿蜒前行,踏着细石小路,穿行于林木之间,润泽的空气扑面而至,沁人心脾。转过一道弯,眼前是一座农庄,茅草屋、篱笆墙、水车、池塘、木桥,后面还有饲养畜牧的草场,好静的路易十六王后就曾在这里寻找安逸和自由,比起她那粉红色石柱的皇宫相比,这里显得更加格外清新、幽雅,在这里度假才真正是返璞归真,重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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