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淹没在暮色的雾气中,尘封了金戈铁马,远去了斗转乾坤;
朱雀门淹没在暮色的雾气中,吞噬了九鼎一言,荡去了燕舞莺歌;
慈恩寺淹没在暮色的雾气中,遮蔽了万水千山,抹去了暮鼓晨钟。
西安的阳光淡淡的,朦胧中多了几分月色的安闲,在天宇中的缕缕抚慰弥漫开去,从骊山到兴善寺,从大雁塔到碑林,似轻纱,像烟尘,飘飘荡荡的。太阳与雾气相伴,浮在几千年的尘埃上,这就是西安,一部古老的典籍。
兵马俑
有幸见到了杨志发老英雄:瘦高,沉默,一杆烟袋锅,一双老头鞋,熙攘中一片沉静,喧闹里一丝悠然。
史书中已经记下了这位老人的壮举: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1974年杨志发挖井时不经意的一镐,也不会再现出始皇千古一帝的恢弘,也不会让古都西安每年坐收四亿的门票红利。
一个老农维护了皇祖的声威,一个古稀老人焕发了一座千年古城新的生机。
农民怎么了?昔有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覆灭始皇的“万代”家世,今有农民杨志发复苏赢政地下军团的显赫,兴亡轮转,荣辱由人。
老人怎么了?杨志发当年惊世骇俗的一镐挣来了十几个工分儿,竟还担着对祖先和龙脉“大不敬”的罪名流离失所,现在各国元首纷至拜谒不谈,单凭签名一项,已是财源滚滚,河东河西三十年,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骊山淹没在暮色的雾气中,尘封了金戈铁马,远去了斗转乾坤……
西安城墙
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北京的帝都神韵竟源于西安。整齐划一、四面通向的街道,古朴的民居院落,当然更吸引人的还是城墙。
西安沿袭了唐代的都城布局,长安古韵气势宏大、神采婀娜,穿过城墙门洞的唐风传递着一千三百年前的凛凛泱泱:秦砖、汉瓦、唐三彩,秦皇、汉武、唐太宗。长安席卷八荒、纵横四海、光复一统。
漫步在西安城墙的古道上,敌楼林立,城垛栉比,城郭围起的瓮城一片宽阔,到处森严壁垒。二十几华里的方圆,圈定了大唐帝国的绚丽霓裳、升平旧事,至今还有《梦回唐朝》的铿锵余音。
可是,安史之乱的战火焚毁了唐明皇的太平盛世、一梦黄粱,“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千都成了土”。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杜诗圣的未酬壮志,杨玉环的绵绵遗恨。
这之后,长安的昔日繁华在北京得以延续。如今的西安城墙已是明朝的遗迹,更可惜的是,以明代建筑为基础的北京已经不再有什么城墙了。当年的赫赫九门,只剩下崇文门附近的一段复修残垣。
在西安皇城根阅字赏画,在西安鼓楼遍尝珍馐,西安是一个属于昨天的城市,是汩汩的书卷气,是绵绵的古墨香,是浓浓的泡膜味。
朱雀门淹没在暮色的雾气中,吞噬了九鼎一言,荡去了燕舞莺歌……
大雁塔
大雁塔北广场的音乐喷泉号称亚洲最大,灵动的水柱编织着各种形状的水幕,欢声笑语激荡其间——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迎接玄奘的人流,涌动在7世纪的长安。
有些倾斜的大雁塔仿佛载不动那沉甸甸的经书,而一个辗转二十年的西学僧人却踏破铁鞋,背负着大乘佛教的东鉴使命。
大雁塔院内的松柏竹花俱全,正是静谧修身所在,而拓展佛学以至博大的一代宗师,却奔波一生,辛劳一世,谁能体会那皈依智尊的无限心胸?
从凡人到圣人,十万八千里的繁花塞外、落木长河,十万八千里的百年孤独、千载激情,静动之间小河流水、雷霆万钧。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慈恩寺淹没在暮色的雾气中,遮蔽了万水千山,抹去了暮鼓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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