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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英国人讲真话,还真得去酒吧


时间:2016-05-10 13:36:35   编辑:淮安教育网

酒吧、喝酒、朋友,缺一不可,英国人借助这“三位一体”的文化环境让自己充电,释放出忙碌工作后的压力,对抗着阴霾天气和世态炎凉。

出差期间与英国同事去酒吧喝酒,一般是在主要工作结束或即将结束时,大家礼节性地聚一聚。与吃饭不同,坐下来喝一杯的感觉要轻松很多。平时的所有隐私(年龄、婚姻、甚至收入)方面的禁忌,也慢慢地放在了一边,人与人的戒备暂时解除,于是才有了所谓的“真情流露”。

在整个英国,酒吧叫pub,全称是public house,公共房子,从名称上看有点房地产的味道,而实际上是典型的社交场所。

空间大些的就是“迪厅+酒吧”的形式,在苏格兰,基本上是三百六十五天的汗流浃背。格拉斯哥最有名的“迪吧”竟是一个废弃的教堂改造的,冬季天黑得早,红男绿女早早就聚集在这里,男士单衣、单裤,女士短衣、短裙,火得很,仿佛浑身都在燃烧。

酒吧里的气氛也异常炽烈,一条十几米长的吧台竟有上百人挤靠着,吧台仿佛人海中的陆地。满脸红光相互照射着,一阵笑声就能过电似地通遍整个酒吧,感染着,效仿着,人们眉飞色舞,前仰后合。我这个不爱喝酒的,在人潮中荡漾着,醉了似地来回摇摆,忍受着音乐的轰鸣,体味着人头攒动的气浪。

去酒吧的传统也会带到国外,比如来中国出差。

出差时,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各顾各”,预算再紧也住各自的房间(不会出现国内企业要求的“两人一个标间”),吃各自的饭,逛各自的街,很少有国内领导要求的“集体生活”。

偶尔同事们也会约着吃便餐,简单聊聊工作,从没有很多时间享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排场,一般一个小时搞定。

出差期间与英国同事去酒吧喝酒,一般是在主要工作结束或即将结束时,大家礼节性地聚一聚。与吃饭不同,坐下来喝一杯的感觉要轻松很多。平时的所有隐私(年龄、婚姻、甚至收入)方面的禁忌,也慢慢地不在神秘,人与人的戒备暂时解除,于是才有了所谓的“真情流露”。

那次与同事Lucy去酒吧,我这个基本上不喝酒的人看着长长的酒单无所适从,找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秀兰邓波”(Shirley Temple),Lucy做吃惊状地笑出了声,等酒上来我才发现,这是一杯粉红色鸡尾酒,感觉像是女孩子喝的。

我们聊得很开心,我“深入”了解了Lucy在剑桥读书的经历,满足了对这座教育圣殿的好奇心。天南海北了一通,Lucy把关注点放在了中国和英国的历史,她对英国的立宪民主非常欣赏,但同时用humiliating(可耻)来形容英国的殖民扩张,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臭名昭著的鸦片战争——让我感到,让英国人如此直接地承认这段历史的性质,恐怕要在酒后。

说到鸦片战争,就不能不提到圆明园,就绕不开下令火烧圆明园的额尔金勋爵[1]詹姆斯?布鲁斯。不知道哪儿来的兴致,我告诉Lucy,在纪念圆明园罹难150年之际,我写的《圆明寄怀》在纪念活动的征文比赛中获了奖。Lucy很是惊喜,问我写了些什么,我于是用英语把文中的主要观点告诉了Lucy:

下令火烧圆明园的额尔金勋爵早已寿终正寝了。他的这把火让我们看清了强盗的獠牙,看到了资本原始积累的血腥。然而,一百五十年后,如果我们还仅仅看到这些,我觉得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万园之园”的覆灭实在是毫无意义了,还不如烧荒的野火,多少能为来年的庄稼蓄积些做肥料的草木灰。

额尔金的同乡、历史学家汤因比告诉我们,“外部敌人的最大作用,只能是在一个社会自杀还没有断气的时候给它最后一击”。圆明园的坍塌是旧制度覆灭的开始,那场大火仿佛是在旧制度岌岌可危的沙丘上,添上的最后一粒沙,轰然倒塌的是一个鼓吹民权、实为君权的社会。

1900年圆明园被二次洗劫后的许多年间,中国的民众也加入到哄抢圆明园砖石的行列中了,满载的车辆竟运了几十年。不管你诟病他们愚昧无知,还是趁火打劫,他们毕竟贫困了四千年,曾经的所有“盛世”都属于统治者,而与他们无关。

一百五十年后,曾经被四千清兵把守、壁垒森严的圆明园早已向公众开放了,人们享受着荷花节的轻松畅快,在这“皇家禁地”纳凉消暑。伤感固然有,那是对历史的慨叹。但我想,虚弱的繁华毁灭了,终究要毁灭,而属于人民的盛世才是圆明园重生的根基。

我还告诉Lucy,圆明园内竖起了一尊维克多?雨果的塑像,并刻下了这位同情弱者的伟大作家的名言:“将受到历史制裁的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

Lucy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雨果的书。不过现在没有强盗了,只有朋友、合作伙伴,不是吗?”Lucy狡黠的一笑,酒劲儿好像过去了……

[1]曾是苏格兰王国时期的爵位,苏格兰并入英国后继续沿袭,获得这一爵位的布鲁斯家族显赫一时。

——改编自我的新书《苏格兰的方格子》之《酒吧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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