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华：落实核心素养不能忽视招生“指挥棒”

编者按：《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框架一经出炉便成为教育“热词”，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形式的快速“解读”核心素养。但好的制度贵在落实，核心素养的最终落脚点，还是在一线的校长和教师身上。在读懂核心素养之后，校长、教师和家长们最关注的还是核心素养在学校的“教”与“学”的实践中如何落到实处？在北大附属嘉兴实验学校开校典礼上，北京大学考试研究院秦春华院长带来了主题为“未来人才选拔与评价”的演讲。秦院长认为，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什么很重要，比之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在生活和这些代表核心素养的词汇之间建立起联系，将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结合起来。以下为秦春华演讲（有删减）：

我们今天讨论的核心的词是中国学生的发展核心素养。中国学生的发展核心素养分为三个方面，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可以细化到18个基本的要点。但是在座哪位现在能够告诉大家，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都包含什么内容？许多人可能和我一样记不住。第二个问题，作为校长、老师，在日常教学的工作中，有哪一条核心素养在现在这个教学当中，切切实实的做到了？还是没有。

与教育、生活、学生培养建立联系是落实核心素养关键

专家、学者把中国学生的核心素养做出来非常的不易。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在学校的教育当中培养起学生的核心素养，让这些另人热血沸腾的词语和我们的教育，和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学生培养之间建立起有效的联系。

坦率的说，我们的教育的理念和教育的实践之间现在存在着巨大的虚伪性。我们常说，“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为了学生一切”，读着都那么绕口，还大大地写在学校的墙上、横幅上。但有时尴尬的现实是：学生提高一分，干掉千人；没有高考，你拼得过富二代吗？两眼一睁开是竞争，两眼一闭学到熄灯，这是我们要求学生做到的。这中间有着巨大的差异。

所以怎么样去把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和我们现实的教育、教学活动、学生的培养建立起有效的联系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的挑战。我举个例子，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包括社会责任，重点包括团队意识和互助精神。但当下的教学基本都是老师在台上讲，学生在台下听，这样能培养出学生的合作意识和互助精神吗？坦率的讲，这样的教育方式受到锻炼的只是教师，学生就坐在台下在听，他们怎么去培养他的团队合作精神？

如果无法从课堂上提高“团队合作”意识和能力，学生往往诉诸于社团活动所谓“第二课堂”。但光靠社团，也不具有系统性和稳定性，场所也往往受限。因此我们必须要在课堂当中去培养学生的团队合作能力，通过有意识的组织，要求学生在团队中学习，增强他们的合作能力。简单举个例子，我们现在都要求学生去做陈述，我的学生特别喜欢一个人做陈述，但世界上很多顶级的学术会议陈述一般是两到三个人共同来做的。所以，我要求学生必须至少三个人组成一个团队，然后来做陈述，这样的话他们的团队协作能力就可以得到提升。

灌输式的思想政治教育进不了学生头脑

此次发布的学生发展核心素养还强调了国家认同，但是传统的思想政治课这种灌输式教育进了课堂，进了教材，却进不了学生头脑，因为我们把思想政治教育和知识教育割裂开了。我曾去一所大学观察思想政治课开展情况，学生到课率很高，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但是玩手机的、看杂书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不听课。这样的教育可以进到学生的头脑当中吗？在美国，开展通识教育中最重要的就是凝聚对于美国自由民主社会的共识，但在课堂上绝不会告诉你美国的民主社会有多好，应该去认同这个社会，而是要求学生要讨论、要去辩论、要去分析。

所以我们不要告诉学生是什么，而是要让他从自己内心深处，从自己的意识当中，去产生出来对这个问题的认知。

没有招生“指挥棒”，核心素养就是纸上文字

落实核心素养，除了教学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招生。坦率的说，如果没有招生这个指挥棒起作用，所有的“素养”都会变成纸上的文字。举个例子，很多人认为今天美国大学的招生重视社会公益，其实美国也是在20年前才意识到社会责任对于一个学生的培养的重要性，于是他们在招生录取的标准里面把这一条的考量加到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就改变了学生的行为。因此如果不能在大学招生当中体现这些素养，那么即使再过20年、30年我们可能还在探讨什么是中国学生的核心素养。

其实今天我们抨击的中国教育的所有问题，包括死记硬背、包括老师满堂灌等等，在美国八十年代的时候都发生过。问题在于它改了，而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改。

师生交流、讨论对学习有巨大促进作用

我们来看看美国围绕核心素养做了哪些改变，我举个例子：美国的大学先修课程“顶点”计划（Ap Capstone）包含研讨班（Ap Seminar）和研究课程（Ap Research）两个项目。Ap Seminar需要学生从多角度研究问题收集多种资源分析信息，进行论证。Ap Research是通过在线技术其新一代测试技术研究前瞻性问题。目前心理学层面的研究已经完成，正在设计操作层面的模型和技术。过去我们认为人的素养只能依靠主观的评价，但现在通过客观性的量化的测评工具就能实现。

在波士顿郊外，我曾到过olin college看到学生和老师坐在一起讨论，开始我以为是讨论课，但后来我才知道学生和老师一起在设计他们未来将要上的课程。在师生共同设计的过程中，老师明白了要教哪些东西，学生要学哪些东西，哪些东西是对于学生的学习是有巨大的促进作用的。而在我们目前的教学体系中，老师是知识的权威，老师决定教什么给学生，然后让学生来讨论老师给他们提出来的问题。

如果我们的教育从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一个学生开始做起，让学生培养起学生的核心的素养，那么未来的教育就一定可以实现我们今天的目标，孩子也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教育，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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