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家桢是怎么成为杰出人才的？

【杨德发专栏】

谈家桢是怎么成为杰出人才的？

——“教（jiāo）而不包”教（jiāo）学法

文|杨德发（《学本式教师培训资源开发研究》课题组负责人，微信：cq-ydf）

湖南少儿出版社出版了《大科学家讲的小故事》丛书，这套书非常生动而且价格便宜，中国所有的学生、家长、教师都应该读一读。其中有一本是杰出遗传学家谈家桢先生写的《生命的密码》（湖南少儿出版社，2010年1月第1版）。该书写于1999年12月，当年他91岁。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产生于2005年。谈家桢先生在其著的《生命的密码》一书中提前回答了钱学森之问。谈家桢是怎么成为杰出人才的？答案是他的老师用了一种独特的教学方法——教而不包。

谈家桢(1909――2008)，浙江宁波人，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遗传学泰斗，我国现代遗传学奠基人之一。国际著名遗传学家，杰出的科学家和教育家。他为我国遗传学研究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曾任浙江大学理学院院长、复旦大学副校长。主要著作有《生物学引论》、《遗传与物种起源》、《基因与遗传》、《谈谈摩尔根学派的遗传学说》、《基因工程》、《谈家桢论文集》、《谈家桢论文选》、《基因的萦梦》、《生命的密码》等。《奇妙的克隆》收入初中语文人教版八年级上第十七课，苏教版八年级上第二十八课。 1999年国际正式命名中国科学院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发现的国际编号3542号小行星为“谈家桢星”。

谈家桢从东吴大学之后，考入燕京大学，在遗传学家李汝祺(1895-1991)门读硕士研究生。李汝祺曾于哥伦比亚大学动物系研究院摩尔根实验进行研究工作，在著名的细胞学家、胚胎学家威尔逊教授和诺贝尔得主、经典遗传学家创始人摩尔根教授共同指导下，从事果蝇的发生遗传学的研究工作，并成为哥伦比亚摩尔根实验第一个获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谈家桢在书中写到：

在我身上，李汝祺沿用了摩尔根实验培养人才的那套教学方法，这套教学方法后来被称为“教而不包”。当然，施行这套教学方法的前提是“因材施教”，在有自学能力的学生身上施行这套方法特别行之有效，而且，特别有利于培养学生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几年以后，当我到达大洋彼岸美国加州理工学院摩尔根实验室学习时，我才发现，原来李老师的教学方法与摩尔根是一脉相承的。

“教而不包”充分地调动了我的创造潜力。

在李汝祺老师的指导下，我一头扎进了课题研究中，其乐无穷。白天，我跋涉在北京西山区的田野和森林里，为瓢虫捕捉饲料——蚜虫；晚上进入实验室喂养瓢虫，对瓢虫进行杂交实验，观察其后代性状变异情况，一天常常要工作十四五个小时。（以上第17——18页）

摩尔根实验室有一套独特的培养人才的方法，在那个被世人称为“蝇室”的实验室群体中，摩尔根安排他的大弟子具体指导学生，如此一代又一代，连绵不绝；在摩尔根实验室里，研究课题由学生自己确定，导师只在关键点上加以指导，研究的路线和需要参考的文献资料全由学生自己去探索和收集，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这套教学方法被称为“教而不包”。“教而不包”和中国古人提倡的“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是不谋而合的，其实质就是提倡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赶上和超越自己的老师。于是，在这样一个团结、友爱、互谅互让、互相尊重的研究群体中，许多卓越的科学家脱颖而出。摩尔根的三大弟子中，司多芬和布里奇与老师共享诺贝尔奖，穆勒则以开创辐射遗传学的出色成就荣获诺贝尔奖。著名的“伴性遗传现象”、“遗传学第三定律（即连锁互换法则）”就是摩尔根和他的第一代学生共同研究的结晶。（第29页）

谈家桢在摩尔根实验期间发表了10余篇很有影响的论文。1936年，其博士论文《果蝇常染色体的细胞遗传图》通过答辩，被授予博士学位，这一年他27岁。

那么，什么是“教而不包”？怎么使用“教而不包”？

笔者认为，教而不包的“教”应该读jiāo。就是老师教（jiāo）方法。教（jiāo）什么方法？教（jiāo）学习的方法、教（jiāo）思考的方法、教（jiāo）工作的方法、教（jiāo）研究的方法、教（jiāo）为人处世的方法（科学精神和科学生活）、教（jiāo）论文修改的方法、教（jiāo）评价的方法等。“不包”提指老师不包办代替学生完成学习任务。该学生自己做的事，老师一件也不代替，一件也不越俎代疱。老师不包提出课题、不包查阅文献、不包思考加工、不包撰写写作提纲、不包做实验、不包得出结论、不包写实验报告、不包做调查、不包写调查报告、不包写论文、不包论文修改、不包做论文报告等。该学生完成的，放手让学生去做。在游泳池中学会游泳。学生在做研究中学会研究。教而不包，可让老师与学生既分工又合作，让学生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去做研究，最大限度地挖掘学生的潜力，而学生的潜力是非常大的，只要能挖掘出来，当然能做出惊天动地的成绩，成为杰出人才。

“教而不包”使用流程：

第一步，老师教（jiāo）方法。

第二步，学生独立做课题研究。课题研究过程中各环节有疑难问题怎么办？请看你第三步。

第三步，师兄手把手地教（jiāo）师弟。这就与教育家陶行知提出“小先生制”和未来教育家龚雄飞提出的“互学”暗合。

第四步，总结论文发表。

谈家桢在《生命的密码》一书中写到：

可以说，我们在湄潭唐家祠堂的研究室也承袭了摩尔根“教而不包”的教学风格，气氛十分活跃，常常是师兄手把手地教师弟。（第53页）

抗战时，浙江大学迁至贵州省湄潭县，在此办学七年，硕果累累。谈家桢、苏步青、王淦昌他们在此地条件虽然很差，但培养出不少杰出人才。为什么我们现在条件那么好，反而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谈家桢是李汝祺、摩尔根用“教而不包”的方法培养出来的杰出人才。谈家桢在湄潭时又用“教而不包”的方法培养出来盛祖嘉、施履吉、徐道觉、刘祖洞、陈瑞裳（女）、甘尚树（印度）等杰出人才。

“教而不包”怎么用于中小学教（jiāo）学？怎么用于教师培训？

“教而不包”用于中小学教学——研究性学习、研究式教学。教育部推行研究性学习已经十余年，各位老师是否掌握这种方法？研究式教学首次出现在中发〔2015〕8号文件中（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若干意见）：

开展启发式、探究式、研究式教学方法改革试点，弘扬科学精神，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创新文化。改革基础教育培养模式，尊重个性发展，强化兴趣爱好和创造性思维培养。

“教而不包”就是一种研究式教（jiāo）学。

“教而不包”用于教师培训——导师制、名师工作室、成长科研、规划课题课题、专题研究是常见的方式。作为一名教师，你会搞科研吗？愿你采用“教而不包”的方法把自己培养成杰出教师！愿你采用“教而不包”方法把学生培养成杰出学生。

写于2015年9月16日

（本文为杨德发老师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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