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金塔女孩付千金,在一个残缺不全的组合家庭生活的19年间,锻炼了坚强面对困难的毅力和心态,今年高考取得479分成绩的阳光女孩坦言:“我是弃婴必须坚强。”
清晨水渠边捡来的女婴
1996年11月23日天刚亮,甘肃省金塔县金塔镇五星村6组村头传来一声声婴儿凄惨的啼哭声。村妇张菊庆循声查找,发现啼哭声来自自家门前的一道水渠旁。
张菊庆一眼看见一条粉红色的褥子,走到跟前发现其中裹着一个脐带都没处理干净的女孩,身上裹着一件蓝色小棉袄,屁股被冻烂了,小脚冻得红肿。
小生命危在旦夕,张菊庆急忙将女婴抱进屋里施救。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冷静下来的张菊庆前往村委会求助。经村委会商议,同意暂时由张菊庆收养孩子。在张菊庆看来,孩子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她给孩子起名为“千金”。
张菊庆和前夫育有一子,如今已50岁的儿子付海荣有过两段短暂的婚姻。据张菊庆讲,儿子的第一个妻子婚后两三个月就离家出走了,第二个妻子则因有精神病史而成天打闹不休,婚后不到一年就离婚了,此后无力再娶。
“归根结底是太穷,娶不起儿媳妇,也没有办法留住人!”张菊庆叹息。
1992年,张菊庆的丈夫因病去世时,她才49岁,两年后,在马鬃山铜矿打工的宝鸡男子张林庆与张菊庆牵手,此后不久,这个家有了新成员,那就是弃婴付千金。
捡来的孩子又冻又饿,差点没了命,张菊庆一家精心照料了将近半年,小女孩身体恢复,付海荣当上了爸爸。
十几年谎称“吃零食肚子不舒服”
三间低矮阴暗的土坯屋子,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住房内的一张茶几上,堆放着几包装满了药瓶的塑料袋。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8亩耕地是付海荣一家人的全部生活来源,张菊庆十几年前腿疼,严重时不能下地,大夫怀疑她患有神经性皮炎等疾病,但由于家里困难,到现在她也没有到医院认真检查过。三年前,张林庆也患上了高血压等疾病,现在老两口每天吃药的花销比伙食费用还要高。
这家人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付千金身上,怎奈经济条件有限,别人家的孩子有的,付千金无法得到。“娃娃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没穿过好衣服,想起来就心酸啊!”张菊庆泪眼婆娑。
付千金的身世和别人家的不同,爷爷奶奶和爸爸从未放弃供养她上学,从牙缝里省出钱尽量让她的吃穿和学习用品与其他孩子一样。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付千金自牙牙学语时起就吵嚷着要妈妈,爷爷奶奶和爸爸不知如何是好,唯有以泪相对。2002年春节时,爷爷奶奶和爸爸商议,还是及早告诉孩子身世吧。
知道自己是被人抛弃的孩子,付千金不止一次哭过。随着年龄的增大,爷爷奶奶和爸爸的爱让她忽视了身世。
让老师和爷爷奶奶没有想到的是,付千金幼小的心灵不失强大,她用自己的办法面对所有的困难甚至歧视。别的孩子吃零食,她会借故避开视线;爷爷奶奶因为不能给她买零食而感到自责,可她常对爷爷奶奶和同学们说:“我吃零食肚子不舒服。”
“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已,爷爷奶奶和爸爸对我的爱,不比其他父母对他们孩子的少,反而更多。我觉得自己很幸福,现在的一切是最好的安排。”付千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付千金记不清有多少人问过她:“你想找妈妈么?”但她的回答只有一种方式:摇头。
“我早就在心里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免疫了。爷爷奶奶和爸爸给我满满的爱,让我没有一丝感到不幸。”付千金对记者说。
为省钱而放弃南方求学梦
记者见到付千金时,她正在金塔县城为一家即将开业的企业做宣传。眼前的这个女孩,精神面貌与其身世和家境似乎不符。“我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个金融行业或企业的白领。选择在这家企业打工,就是想早一点了解与企业管理有关的知识,锻炼和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
付千金告诉记者,她的理科高考成绩是479分,曾经也想到南方去上学,可是,南方的学校花费高,所以选择了河北金融大学、山东理工大学等几所中东部地区的学校。
付千金还告诉记者,她选报的专业,与她的性格也有关,她喜欢闯,因为她觉得自己只有心怀理想坚强打拼,才能撑起这个家。“你要好好努力,你是我们的希望,是这个家的希望。”她忘不掉每次放假回家时奶奶拉着她的手说的这些话。
“除了感谢爷爷奶奶和爸爸,我还得感谢我的那些小伙伴们,谢谢你们能够在我泪崩的时候给我递张纸,谢谢你们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一个肩膀,谢谢你们给我讲解一道一道头疼的难题。谢谢你们陪我在跑道上一圈一圈地狂奔,谢谢你们陪我笑陪我哭。正是因为你们,我才变得坚强,我一定是个坚强的人。”在高考后的一篇日记中,付千金用纸笔话恩情。
即将步入大学校门,付千金和爷爷、奶奶、爸爸一道为学费而忙碌,爸爸买了几只羊放,同时精心料理着几亩地的庄稼;爷爷每天坐半个多小时的车到县城打短工,她自己则帮县城一家企业做宣传搞营销。
付千金对记者说,可能大多数人觉得我会因为身世和家境而自卑和内向,恰恰相反,我是个假小子,乐观、外向,没有女孩的安静。我觉得这样的性格挺好,我坚信,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临别前,付千金搀扶着奶奶在她被遗弃的那块地上留影,阳光照在祖孙二人的脸上,女孩的笑容更加灿烂。(来源:兰州晨报首席记者 董开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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